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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ndam Sentinel
第四章 鎮壓培曾
因為SOL被破壞,導致漂浮炮台的能源供給斷絕,培曾的防衛線不得已必須向內縮小。紐迪賽斯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就這樣被削弱,因此為了挽回劣勢,又擬定了新的防衛作戰方案,開始重新佈置。
另一方面,收到α任務部隊「培曾已強化為宇宙要塞」的報告後,聯邦軍決定投人地球本星艦隊加以鎮壓,被選中擔任先鋒的正是布萊思•艾諾提督麾下的X分遣艦隊。
ORDER ORDER ORDER ORDER
ORDER ORDER ORDER ORDER
猛將艾諾,被聯邦軍官兵取了個「禿鷹提督」的綽號,雖然一度離開實戰部隊,轉任地球聯邦軍高等軍官學校的校長,但這次事件卻讓他的職業生涯有了轉機,再度被任命為實戰部隊的司令官。聯邦政府向來看不慣艾諾的作風,不過這次任命案主要還是想借重他的人望。
聯邦軍雖然決定武力鎮壓紐迪賽斯,但私底下還是希望能兵不血刃的說服紐迪賽斯投降,換言之,艾諾的真正功用是運用人望進行談判。
然而,任誰也料想不到這種姑息的手段,最後竟然會落到以背叛收場。
至於聯邦政府方面,則是聽信了聯邦軍提出的「格利普斯戰役後,聯邦軍戰力疲斃,缺乏經驗豐富的實戰指揮官」說詞,才答應由艾諾來主掌這次任務。
搭乘小型作業艇的年輕作業員被眼前的威容所震撼,內心湧現的感動無以復加。
在低軌道聯絡太空站「五芒星」,宇宙要塞金米島的駐留艦艇已經趕來和地球本星艦隊合流,小型作業艇身後拖著大得不成比例的貨櫃,駛向一小時之後即將出港的X分遣艦隊系留碼頭。
年輕的作業員只收到上司的命令,要將這些貨櫃送往旗艦「布爾•蘭」號,卻不知道貨櫃裡究竟裝了些什麼,不過依尺寸來看,應該是MS或是大型的武器吧。
Megellan Class (Bull Run)
雖然年輕的作業員心中有些納悶,在即將出港之前又搭載那麼多裝備上船,推進燃料量不是得重新計算了嗎?手邊的貨單上只標明了「新器材『G』」,大概只是暗號吧,或許「G」指的是GUN,不過他的任務只是把貨送到,其它就不關他的事了。
在港區內,除了「布爾•蘭」和「馬連戈」兩艘麥哲倫級(改)太空戰艦外,另外還停泊著「帕沙迪納」、「佛戈葛藍德」、「巴拿馬」、「鹿島」、「布拉吉利亞」、「峴港」、「斯德哥爾摩」、「托特蒙得」等八艘沙拉米斯級(改)太空巡洋艦,以及改裝為MS登陸艦的輔助航空母艦「硫磺島」、
「伊凡•羅哥夫」兩艘哥倫布級(改)運輸艦,六艘負責一般補給任務的哥倫布級運輸艦。周圍還有無數的作業小艇忙進忙出。
Columbus Class
「布爾•蘭」號上揚起的是艾諾提督的將旗,宣示本艦是紐迪賽斯討伐艦隊的旗艦,麥哲倫級戰艦具備有MS收容運用能力,拿舊時代的海上艦艇來打比方,相當於航空戰艦。
艾諾坐在自己專用的官廳內,嗅到了像是混合了腐壞的洋蔥奇特的酸臭味,這是舊戰艦特有的氣息,令人十分懷念。像飛馬Ⅲ那樣新完工的艦艇,艦內只聞得到全新的油漆、塑膠、金屬味,只有歷戰的艦艇才會有獨特的氣味。
在舊式戰艦上,空調系統是極差的,因為軍艦不比客輪,成員的舒適性總被排在最末一位,所以官兵們的汗味總是濃到連除臭劑都掩蓋不了,MS駕駛艙裡的氣味也好不到哪裡去。唯一能讓這些味道相形見絀的,只有標準服頭盔的味道吧。所以那些老兵們常開玩笑說,優秀的船員比乞丐還臭。
一面懷念的同時,艾諾回想起大約一個月前,有個男人到地球來見他。
這個男人最初表明自己是來自月球的安那罕電子企業的員工,身材細瘦,一看體型就知道,是在低重力環境下生長的人。由於不習慣強烈的陽光,所以在地球上時時刻刻都帶著太陽眼鏡,這也是太空居民特有的習慣,走路時不時望著地面,顯然還沒習慣地球的重力。
從他不整的黑色衣著可以看出,他並不負責公開之類的職務,不過艾諾嗅出這個人有著軍人的氣息。這個男人的臉幾乎沒有什麼特徵可言,硬要形容只能說稜角稍微深了一些。艾諾招呼他坐下之後,便開口說這:「請你長話短說,我這陣子很忙,準備要再回太空去……」
「很冒昧地請問,閣下認為自己是『外來者』嗎?」
「我認為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地球人』,最近月球上流行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嗎?」
那男人咧嘴一笑,這才表明自己的身份。他說他姓早乙女,是艾諾即將對抗的教導團的人。
「既然如此,你能傳話給寇德和格雷他們,要他們自動投降,避免進一步的衝突好嗎?我實在不願意見到你們這麼優秀的官兵白白犧牲。」
「我們是不會主動投降的。我今天冒著被聯邦軍憲兵逮捕的危險來到地球,為的就是讓閣下明白我們的意志。我等並不認為我們會輸,因為聯邦軍內恐怕找不出幾個戰技能和我們教導團隊員匹敵的駕駛員,這點閣下也很清楚才是。」
接著早乙女把教導團隊員們為什麼要採取行動,做了詳細的解說。
「我們都有為地球、為『地球人』切腹的覺悟,這點請閣下務必體認……」
切腹是很古典的用詞,只有日本武士才會這麼做,而面前這個男人大概也是帶有東洋血緣吧。然而早乙女的說明帶有一種異樣的魄力,不知不覺間讓艾諾贊同起他們的主張,這或許也和他在聯邦軍內不甚得志有關,如今的聯邦軍已經不再是戰鬥部隊,反倒類似職業訓練所。在老提督的心中,血染沙場的雄心壯志尚在,但地球聯邦政府的無能軟弱,卻讓沙場老將看不下去,因此他越來越對早乙女說明的計劃感到興趣。
「在月球建立政權嗎?格雷上尉也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這個從教導團來的名叫早乙女的人,從艾諾的眼中見到了興奮的光芒……
在等待本星艦隊到達的這段期間,α任務部隊的MS戰隊交替進行戰技訓練。雖然飛馬Ⅲ所屬的鋼彈系列MS駕駛員們各自取得了實戰經驗,但他們的熟練度看在馬寧格斯上尉的眼裡,完全達不到標準,尤其是獠•魯茲的協調性極差,因此訓練時也在這方面特別加強。
「魯茲!接著是FAZZ隊、Z-plus隊、編組隊形。」
FORMATION FORMATION
▲
△ △
→ → →
FORMATION FORMATION
收到馬寧格斯的命令,S鋼彈和兩架Z-plus在前方組好陣形,後方則由三架FAZZ排成一列,六架MS組成了正三角的隊形。
「現在變換前後順序,形成三架一組的指尖隊形。」
命令一個接著一個地傳來,讓魯茲覺得心煩氣躁。他本來就十分厭惡接受命令,而這一個小時以來卻老是重複做同樣的動作。
「馬寧格斯這個渾帳……」
他心中詛咒著。
「魯茲!獠•魯茲!沒聽見嗎!」
FORMATION FORM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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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ORMATION FORMATION
魯茲心裡還在埋怨的時候,另外五架MS已經編好了隊形,他只好趕忙將S鋼彈移到威斯特的Z-plus的左前方。
「別玩了!你別當駕駛員了!蠢貨!滾出部隊去!就在你發呆的時候,早已經挨了二、三炮啦,敵人才不會等你呢。你要是陣亡了,我才不會寫信給你的爸媽,向他們道歉『很抱歉,您的兒子戰死了』,我反而要向他們埋怨『因為你兒子是蠢貨,所以艦隊全滅了』!」
話才出口,馬寧格斯才想到他在檔案上看過魯茲的身家報告,自覺不妙。
他的話的確激怒了魯茲。
「嚕嗦、老鬼!真抱歉,我爹娘早已經去西天報到啦!」魯茲知道犯錯的是自己,也沒有權利做任何辯解,但是奪去他雙親的不就是聯邦軍嗎,相較於馬寧格斯的話,他更在意同僚們竊笑的聲音,這讓他的自尊心受到重創。
「我最看不慣你這種只懂得在艦橋裡吵吵嚷嚷,自己什麼都不做的人!如果你真有那麼了不起的話,有膽過來跟我單挑呀!」
「想跟我單挑?真有趣。好吧,Z—plus和FAZZ隊立刻返航,魯茲你可別嚇得又尿褲子囉。」
「你、你不要亂講!」
五架MS拋下S鋼彈,拖著青白色的航跡飛進了歸艦的路線。
「你好自為之吧,伙計。」在臨走前,FAZZ座機內的克利普特拋下這一句。
大約就在這時,艾諾提督率領的X分遣艦隊各艦,裝上了脫離軌道用的後燃器火箭,照預定前往培曾執行任務。
唯一不在預定表內的,是出港前旗艦「布爾•蘭」所搭載的一隻MS貨櫃,貨櫃裡裝的新器材G指的其實是MS,而且也是「鋼彈」,這架MS原本打算運用在殖民地鐳射戰役,但一直從未真正用於實戰,便封存在五芒星的倉庫內。
這次因為培曾的叛變事件,包括飛馬Ⅲ搭載的S鋼彈在內的各型鋼彈測試機,都臨時決定投入實戰,這種有什麼就用什麼的態度,與其說是為了經濟效益,不如說是軍人的好奇心、冒險心作祟。
「怎麼啦?還沒發現我嗎?魯茲……」
從剛才起,就一直聽到馬寧格斯的呼叫聲,可是左顧右盼就是看不見他的座機,讓魯茲感到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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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寧格斯這個老不死的……到底在哪兒?正當這麼想時,S鋼彈的左腳傳來輕微的震動。媽的,在下方嗎?
「把左腳的動力全部關掉吧,你的座機的左腳已經完啦。」
S鋼彈的左腳已經沾上了染料彈的紅色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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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地一聲,馬寧格斯駕駛的MS「尼洛」教練機從S鋼彈的左下方竄到了正上方。當魯茲還沒弄清狀況時,「尼洛」又繞到S鋼彈的後方,魯茲趕忙扭身開火,但馬寧格斯左閃右閃之後,輕輕鬆鬆地又將一枚染料彈打在S鋼彈的駕駛艙上。
MSA007T Nero Trainer
「你已經戰死啦,魯茲……」
魯茲啞口無言,從性能數據來看,S鋼彈明明強上一大截……難道機械的優越性這麼簡單就被駕駛員的戰技給顛覆過來了嗎……諷刺的是魯茲現在的感想,和S鋼彈攻擊SOL時那些紐迪賽斯MS駕駛員的感想恰恰相反。
「再來一次!馬寧格斯,再給我一次機會!」
魯茲自己沒有發覺,這是他加入聯邦軍以來第一次敞開心胸,希望得到長官的指導,這種變化讓馬寧格斯非常開心。
「好吧,來就來。」
這小毛頭終於開始認真啦,總算明白戰爭靠的不是英雄啦。馬寧格斯瞅著眼,一個人笑了。
宇宙世紀0088年3月6日。X分遣艦隊離開五芒星已經是第二天,距離α任務部隊擊破SOL則是五天後的事了。
艾諾提督坐在「布爾•蘭」的艦橋內的高椅上,看了艦長一眼。戰艦「布爾•蘭」的官兵們幾乎都是艾諾的親信部下,因此他完全掌握了這艘戰艦的控制權,這支分遣艦隊已經來到五芒星的MS和艦隊無法追擊的空域。
「提督!」艦長將麥克風交到艾諾手中,兩人相視點了點頭。
「通告地球聯邦軍本星艦隊之X分遣艦隊的所有官兵同志,我是布萊思•艾諾,本艦隊從現在起不再接受聯邦軍總司令部的指揮、即將與紐迪賽斯的教導團官兵們合流,敝人相信正義是站在紐迪賽斯的一方,他們主張的地球圈屬於地球人,以地球人為中心的論點才是真理。在先前的數次紛爭中,來自太空的『外來者』日漸抬頭,如今地球聯邦已經成了『外來者』手中的傀儡政權,我相信只要身為『地球人』,必定能瞭解我心中的感觸。我這麼做並非反抗聯邦政府及地球聯邦軍,真正的地球聯邦軍應當為地球而奮戰才對,各位請想想『一年戰爭』,應該就能明白擁有正義的是地球還是太空殖民地。不服敝人如此決定的官兵,可以在十二小時內自由離開艦隊,至於內心中仍以身為『地球人』為傲的官兵,則請與敝人一同奮鬥,我期待各位的明智抉擇。地球聯邦萬歲,完畢。」
在「布爾•蘭」艦橋要員的拍手歡呼聲中,廣播結束了。
同時,艦隊官兵們內心開始動搖,難道提督發瘋了嗎?詢問狀況的電訊不斷傳回「布爾•蘭」,當大家明白艾諾是玩真的之後,其他艦艇開始互相通訊,也各自下了決定。
「『帕沙迪納』和『峴港』決定脫離本艦隊。」艦長看完通訊室拿來的報告,這樣傳達給艾諾。
提督點點頭,說道:「各艦希望離艦者可轉乘至運輸艦上。」
這次僅有兩艘軍艦表明脫離艦隊,這或許和艾諾擔任過聯邦軍高等軍官學校校長有關,因為艦隊內幾乎所有的艦長和高級軍官都是他的門下高徒。
十二小時後,「帕沙迪納」和「峴港」領著兩艘哥倫布級運輸艦脫離了艦隊,這次事件日後被稱為「提督的謀反」。
之後,艾諾艦隊和聯邦軍司令部斷絕了通訊,不知去向。
當收到艾諾艦隊叛逃的消息時,地球聯邦軍司令部立刻陷入慌亂當中,對方早已推進到難以追擊的空域,而且這麼強大的艦隊突然叛變,等於將鎮壓培曾的戰略整個顛覆了過來。
艾諾艦隊接著一步步朝α任務部隊的背後推進,一旦交火,α任務部隊必定全軍覆沒,因此提督謀反的消息立刻傳到了α任務部隊耳中。
「什麼?那麼我們的主力,現在突然成了敵人了?」收到消息的希斯羅頓時全身無力。
「那麼,總司令部怎麼說?」
「α任務部隊立刻脫離現在空域,迅速移動至正對側空域。月球軌道艦隊出發前往追擊艾諾艦隊。」
「月球軌道艦隊啊……」
月球軌道艦隊的司令部設在月面的馮•布朗市,這支艦隊的主要任務是巡邏月球的公轉軌道,雖然戰力比不上地球本星艦隊,但是卻是現在唯一能與艾諾艦隊匹敵的戰力。
總司令部不光是希望月球軌道艦隊能阻止艾諾艦隊,還期望它能取代艾諾艦隊原來的功能,繼續對培曾基地展開攻擊。另一方面,還駐留在五芒星的本星艦隊的Y、Z分遣艦隊也加緊進行出港作業,顯示原本只是一件聯邦軍的「家務事」,已經逐漸轉變成「戰爭」了,這的確是最惡劣的狀況。
早在格利普斯戰爭時,聯邦軍就已經沒有能力阻止迪坦斯和幽谷的對抗,如今更失去了僅剩的一點權威。
「讓我組織一支游擊隊吧,只要派一艘巡洋艦給我就行了。」多雷克•帕修雷從剛才就不斷的向寇德哀求。
「你說呢,托修?」寇德徵詢站在一旁的格雷的意見。
「這可不行,光靠一艘巡洋艦,怎麼能和大艦隊對抗?而且我們實力已經不足了,更不可能將戰力分割使用。」格雷用冰冷的視線盯著多雷克。多雷克也是建立紐迪賽斯、參與叛變的主要軍官之一。
「你該不是膽怯了吧?」
寇德這麼問多雷克。由於聯邦軍變更了通訊暗碼,同時干擾他們的鐳射通訊,使得紐迪賽斯難以掌握聯邦軍的現況。稍早,他們曾派隊員早乙女潛入地球,預先對艾諾實施心戰工作,但他們並不真的期待艾諾會陣前倒戈,這項行動原本只是爭取時間的伎倆而已。直到如今,大家還認為艾諾指揮的艦隊即將前來進犯培曾,對紐迪賽斯的官兵而言,這支艦隊的戰力強大無比,說不定有些意志軟弱的傢伙想趁著這個時機向地球聯邦軍投降。
「我才沒有膽怯。只是漂浮炮台都報銷了,我想自告奮勇到培曾的前進路線上,擔任機動炮台的工作,我可沒有跟你們借調MS部隊呀。」
「那更不能答應了,多雷克。我們怎麼能為這種任務分割我們僅有的艦艇呢。」格雷盯著多雷克,看著他離開了司令室。
「我們該好好監視他,他的眼神的確透露著膽怯。」
「是啊,托修。士兵們的確開始動搖了,再繼續這樣對峙下去,士氣可能會全面崩潰的,所以……」
「你是說整肅嗎?的確,團體是需要規律的,再說我們還有下一步的計劃要推動。你的意思是要拿多雷克來殺雞儆猴……對吧……」
「正是如此,必須讓官兵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忠誠。」
「我明白了,就交給喬許和我吧。至於接下來的計劃,寇德,我想出該如何運用培曾和那玩意兒了。」
「喔?怎麼說?」
「我們逃脫之後把培曾交給敵方,等到敵軍艦隊接近這個空城,再引爆核彈,施以最重的打擊。」
「原來如此,可是必須有人掩護我們撤退才行。」
「掩護和佯動的工作就交給多雷克吧,讓他死得其所,大家也不會懷疑。」
格雷的藍眼珠內散發出棕色的光芒。 (註:棕色指的是「欺騙」的意思。)
「不會露出破綻吧?」
「這是為了應用到每一分的戰力……,再說他是為我等的正義而犧牲。」
「問題是我們撤退之後,能和埃爾斯市取得聯絡嗎?」
「那是早乙女的工作,順利的話,我們可以收到他的通訊膠囊。真諷刺啊,我們現在和外界聯絡的方式又回到飛鴿傳書的時代。」
格雷拿起一塊光學磁片揮了揮:「哼哼,敵人是絕對不可能降落在月面上的,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艦長,收到月球軌道艦隊的通訊了。」
依照命令,希斯羅領著艦隊來到培曾的另一側,180度相反位置的空域,所有艦艇進入一級備戰狀態,提防艾諾艦隊的來襲,這時收到了鐳射通訊。
「嗯。」
「沒有發現艾諾艦隊的蹤影,似乎已經改變航路了。」
「改變航路?他沒有去培曾嗎……?這怎麼可能。」
「月球軌道艦隊在與本艦隊會合之後,即將展開培曾攻略作戰。」
「這太瘋狂了!要是我們進攻的時候,被艾諾艦隊由背後偷襲怎麼辦?」
若按照傳統戰術來考量,其實希斯羅說的沒錯。可是地球聯邦軍現在一心只想要早點解決這次紛爭。
九小時後,八艘月球軌道艦隊的艦艇也抵達了培曾空域。作戰計劃早已由聯邦軍司令部擬定,簡單的說,就是使用兩支艦隊,由正反方向同時夾擊培曾。
差不多也在同時,SIDE-4駐守部隊也拍來緊急電汛,表示發現了艾諾艦隊,並且與艾諾艦隊交戰,至少擊沉了其中的兩艘艦艇。而SIDE-5內,在殖民地鐳射戰役結束後,因為有幽谷的艦艇留駐進行緊急維修,因此駐守部隊戰力較以往更強,但是由於聯邦軍損害也很嚴重,因此無力追擊,交戰之後,艾諾艦隊又再度失去了蹤影。
「艾諾艦隊究竟想往什麼方向走?是月球嗎?還是SIDE—3!?或者是『金米島』……?」
希斯羅實在無法判斷艾諾艦隊的目的地,因為每個地點都很有可能。不過現在至少可以放心,在進攻培曾的時候,不怕遭到背後攻擊了。但是後來證明,艾諾艦隊和SIDE-4駐守部隊交戰,其實是有另一層用意的。
「明晨,地球標準時7日06:00時,開始發起攻擊。分為艦炮、MS兩個階段。」
希斯羅一面擔心著艾諾艦隊的航向,一面把總司令部的命令通告艦隊內所有的官兵。
隔天,3月7日。所有參與這次作戰的MS駕駛員,集合在飛馬Ⅲ的駕駛員待命室,除了S鋼彈、Z—plus、FAZZ的駕駛員之外,另外還有另一支MS中隊的三架尼洛的駕駛員在場。尼洛中隊的指揮官元春中尉也是老兵級的人物,在魯茲等年輕一輩看來,就和馬寧格斯是同一類的聒噪傢伙。
馬寧格斯開口說明作戰計劃的概要:「06:00時,本艦隊及月球軌道艦隊兩支艦隊,將由培曾兩翼接近至艦炮有效射程,開始炮擊。在第三波艦炮射擊後,MS戰隊依序出發,佔領培曾的港口。本艦的彈射順序如下:獠•魯茲,S鋼彈……」
「抱歉啦,我是第一個!」
「跟我交換啦,好不好?上次我都沒有戰果呢,這次換我吧!」克利普特埋怨道。
「仔細聽好!這是命令,由不得你們自己交換!接下來是Z—plus的兩架……」
威斯特一臉沉悶,上次攻擊SOL時,穿越敵軍火網是他這一生中最恐怖的經歷。
「喂、你害怕啦?」
察覺威斯特的神色,克利普特狠狠地在他頭上拍了一下。
「唉——到頭來還不就是希望我們打頭陣當炮灰。」魯茲拍著克利普特的肩膀這麼說。就在這時,他們兩人的下巴各挨了一記鐵拳。
「很痛哪!王八蛋!」
兩人抬頭一看,原來是尼洛中隊的元春。
MSN007 Nero
「你們這些小毛頭,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不過是MS性能比較好罷了。像你們這樣沒腦筋的傢伙,竟然是本艦MS的主力,真讓我感到作嘔,簡直不想跟你們一起合作!再敢廢話,我就把你們扔進太空!」
「通通給我坐下!」馬寧格斯怒聲制止火氣如同刺蝟般的元春,可是一旦組員之間的互信產生裂痕,往後就很難彌補了。
純黑的宇宙突然間被閃光撕裂,06:00時,培曾攻防戰揭開了序幕。α任務部隊和月球軌道部隊的各艦展開強力的艦炮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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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艦的炮擊協調以數分之一秒的時間差依序發射,一道道光束先行破壞培曾周圍的衛星飛彈陣地,將衛星飛彈化為破碎的殘骸。當飛馬Ⅲ的艦炮實施第三輪齊射時,彈射器也開始依序射出MS戰隊。
逃過艦炮射擊的衛星飛彈點燃了引擎,開始朝艦隊移動,克利普特的FAZZ中隊立刻用高能光束加農炮瞄準,加以擊破。上次還來不及派出MS就被擊沉了兩艘艦艇,但這次不同了。
「嘖、儘是一些臭石頭!糟糕,被他們搶先啦……」
協助艦隊解決掉衛星飛彈之後,FAZZ中隊也急忙趕往培曾。
魯茲的S鋼彈這次是以人形的標準模式出場,Z-plus隊也是一樣。
「奇怪了……」
進入失去功能的炮台區時,魯茲感覺戰場安靜得讓人不解,他反射性的查閱搜索數據。
ENEMY ENEMY ENEMY
索敵半徑:13000
A區:綠
B區:紅——距離:4000
C區:綠
D區:綠
E區:綠
F區:黃——距離:10000
ENEMY ENEMY ENEMY
「在右邊?」
剛這麼想,光束便竄了上來。
S鋼彈將機身朝右下方一扭,閃過了光束。
「可惡——!」魯茲將機首對準光束的發射方向。
「獠、不要把編隊給打散了!」是威斯特的聲音。
「別吵!有敵人呀!」
「我們的目標是佔領培曾啊!」
赤紅的光束越來越多,轟然的擊中了編隊右方的一架尼洛,機身立時炸得粉碎。
「友機被擊落啦!我去看看!」
S鋼彈猛然加速朝發射光束的空域疾奔。
「你要去哪裡,魯茲?你們的目標是培曾啊!」在飛馬Ⅲ的艦橋上,馬寧格斯看見戰術熒幕上代表魯茲座機的光點忽然脫隊,立刻對著麥克風怒喊。
「是敵軍的光束,再這樣下去友軍的損害會不斷增加!小心點,艦炮別對著我打呀!」
「你的任務不必考慮友軍的損害!」
魯茲不顧馬寧格斯的制止繼續前進。在培曾的爆炸強光和艦炮光束的照耀下,他隱約看見了藍色的MS,是教導團——紐迪賽斯的專用機。
「渾帳東西!」
S鋼彈兩肩的光束加農炮吐火了。
「是鋼彈型的機種?」
藍色的賽克•艾恩裡,喬許•歐夫秀看見衝上前來的MS,不由得驚叫出聲。上次攻擊SOL時因為距離很遠,所以沒想到竟然會是鋼彈型的MS,不過他早已經料到敵方會發動攻擊,所以先一步向上爬升,兩道光束就這樣「咻」地滑過下方。
「我比你更強啊!」
魯茲這麼說道,原因是他直覺對方——歐夫秀的戰技明顯比他純熟,S鋼彈為了阻止賽克•艾恩閃躲,一直線的推進到了他的前方。
「什麼?鋼彈的駕駛員……竟然是菜鳥?」
看見S鋼彈的舉動,歐夫秀不屑地笑了,心中也寬裕不少。
「哼、管你是什麼鋼彈……」
歐夫秀立刻瞄準了目標——S鋼彈,在極近距離內。
「憑你這種水準……」
賽克的射擊管制裝置流過一大串數據。
「不配談誰強誰弱!」
機槍噴出的一連串彈丸飛行時還不到一秒,便擊打在鋼彈的胸甲上。中彈處的藍、黃色漆膜和鋼達留姆合金的碎屑四處飛濺。
「好痛……!」
駕駛艙遭到強力的震撼,當然魯茲本人並沒有受傷,可是還是本能的大喊。
ALARM ALARM ALARM
胸部中彈:損傷60%
狀況:紅
有必要立即脫離戰線 有必要立即脫離戰線
有必要立即脫離戰線 有必要立即脫離戰線
ALARM ALARM ALARM
「嘩嘩的!吵死人了!」魯茲對著頭盔耳機響起的警報怒吼。
ALICE ALICE ALICE ALICE
……好痛?……痛楚……痛苦
…………不快…………
…………好吵?………吵死人了………….
不快…………
ALlCE ALICE ALICE ALICE
突然出現的警報讓魯茲誤以為線路出了問題,不過他還是繼續操作S鋼彈,眼前那架賽克早巳不見了蹤影。S鋼彈才剛就射擊位置,賽克便以靈巧的動作逃得不知去向了。
「他到底是菜鳥還是白癡啊?」
歐夫秀面對S鋼彈笨拙但執意的追逐,心裡也有點焦急,他旗下的第一突擊隊和第二突擊隊任務是讓敵軍誤以為紐迪賽斯想死守培曾,等到擊毀二、三架敵軍MS後便立刻撤離,和撤出的艦隊會合。
另外他還肩負著另一項格雷授與的任務,就是要把背叛者給解決掉,這些任務都不能夠有任何閃失。
「不把他解決掉的話,往後就麻煩了……」
歐夫秀再次開火,但同時又有兩道光束從極近距離朝他射來,兩架三角型的戰機朝他逼近。
「Z、量產機!」
這個情報是SOL遭攻擊後,格雷告訴他的。
「你沒事吧,獠?」威斯特也冒著違抗軍令的危險,脫離戰線趕來支援魯茲。
「你們真愛多管閒事啊!要幫忙也不早點來!」
魯茲還在裝模作樣地埋怨,轉換成高機動型態的Z—plus下一瞬便衝過了他的身旁。通常MS在這種變型型態下,AMBAC效果無法發揮,而且回轉半徑也比人形時更大,正確稱呼應該是高加速型態。當Z—plus趕來支援時,賽克便以最大速度拉開距離,消失在宇宙的黑暗當中。
「啊啊……!」衝到S鋼彈前方的威斯特看見眼前的光景,不禁叫出聲來。因為在艦隊攻擊方向的正下方,紐迪賽斯的艦艇正在以最大戰鬥速度駛離培曾基地。
這不是出擊,而是逃脫。
「敵人逃跑啦……」威斯特用鐳射通訊向飛馬Ⅲ報告他所發現的事。
「攻擊軸在正下方是吧,知道了。」
收到消息的馬寧格斯立刻告知希斯羅,他有直覺,當艦隊和MS逃脫之後必定設有陷阱,因為對方的陣營裡有托修•格雷這號不可小看的人物。
「有陷阱,立刻下令中止作戰計劃,敵人已經不在培曾基地裡了。」希斯羅立刻下了決定,利用緊急頻道和全方位鐳射通訊通知所有部隊。
「什麼?要回去了?有陷阱?這怎麼可能……」雖然受到零星光束兵器的抵抗,克利曾特的FAZZ部隊已經抵達了培曾的外廓,這時卻收到了歸隊的命令。
「我連一架敵機都還沒有宰掉呢!」語氣中充滿了無限後悔。
同時希斯羅也以事後再做說明的方式,要求月球軌道艦隊和聯邦軍司令部變更作戰計劃,立刻撤退。
在月球軌道艦隊的戰區那邊,一艘紐迪賽斯巡洋艦一面打出停戰訊號,一面朝艦隊接近,但伴隨著巡洋艦的兩架MS卻突然朝月球軌道艦隊開火,因此月球軌道艦隊立刻反擊,將那艘巡洋艦加以殲滅。那艘巡洋艦上的多雷克和紐迪賽斯的叛亂份子全部陣亡,而那兩架伴隨的MS則是由歐夫秀和格雷所駕駛。但是除了少數人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內情。
「什麼,被發現了?」
寇德坐在艦隊旗艦「吉力馬札羅」號的艦橋上,注意著聯邦軍艦隊和MS部隊的一舉一動,他發覺敵人的MS攻擊部隊都撤離了培曾,返回了各個母艦。
「沒辦法啦,佈雷夫。既然被發現了,那麼爆破培曾就沒有多大效果了。再說,我們艦隊還沒有抵達爆破的安全距離,現在爆破會連帶傷到我們自己。」
格雷將手放在怒火上騰的寇德的肩上。
「爆破培曾已經不具有任何意義了嗎……」
「不,並非沒有意義,這項舉動還是足以展現我們的意志。」
紐迪賽斯的艦隊一路往「應許之地」前進,就像摩西一樣率領著猶太子民,沉重、但也充滿信心地走向未來。
「可以爆破培曾了。這是我們把地球從『外來者』手中奪回來的決心的表現。」
當艦隊抵達安全距離後,寇德向所有隊員這樣宣示,並按下了遙控的爆破按鈕。已經無路可退了,他們現在只能朝新天地繼續前進。艦上的官兵們看著熒幕上映出的「第二故鄉」,他們知道這是最後一眼了。
裝置在培曾的核彈一齊爆發,將這顆小行星化為宇宙塵埃。
在地球上,黃昏時分的夜空中,爆炸的光點可以直接用肉眼看見。
這道光芒就是紐迪賽斯的意志,但同時也是將月面都市卷人悲劇的前兆。
待續.... (第五章)